緣結神興高采烈拿著一串清單,都是請自己製作魔藥或是委託調查的金主爸爸們。
先前好不容易才安撫好鬼童丸大開殺戒的念頭,不過顧慮對方可能會拒賽的可能性,她決定重操舊業,賺一些外快增加收益。
三巫鬥法的第二場比賽後將舉辦七年級的畢業典禮暨三院交流舞會,因此有許多少女委任她調一些有關化妝或是增加魅力的藥水。
其中也不乏迷情劑的要求,但被她婉拒,緣結神認為愛情是兩情相悅,怎能利用魔法蠱惑他人迷戀自己。
自己雖然只是想混個文憑畢業,幸虧魔藥學還挺有天賦的,尚可在學業之餘兼差,於是她到活米村大肆採買了各式各樣的材料,準備訂單。
至於調查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身家探查,讓想告白的少年少女知道心儀對象的小小隱私,相信不算惡意冒犯,她想,頂多算是遊走道德邊緣,這種小事利用化形能力變成一隻小貓即可打聽大半了,一點也不麻煩。
當然,不管私下調製藥水或運用化形進行打探都違反了校規甚至法律,因為她沒有相關證照。不過她收費相當便宜,交易完成的當下也會消除所有證據,所以至今為止還沒被抓到把柄。
她背著巨簍回到宿舍,猛然開門,差點撞上門口的金魚姬,室友看見她身後的包袱,霎時明瞭,喊了句『又來了』,緣結神則嘿嘿笑了幾聲。
「對了,你都在哪調藥水的?居然都沒抓到也真是厲害。」
金魚姬問,緣結神盈盈笑著,調皮似地伸伸舌頭。
「這是秘密,等我畢業典禮結束後告訴你。」
金魚姬故作氣惱樣,施展魔法瞬移了床邊的金魚娃娃,拽著緣結神的衣袖對她一陣猛打,後者也不甘示弱召來了黑貓玩偶,嘻笑互鬧。
* * * * * *
寧靜午夜時分,緣結神使用了悄聲咒及幻身咒,負起沉重的背包,躡手躡腳溜出了宿舍,下了兩層階梯,來到級長盥洗室的門口,然後低語了暗號。
此處即為她不為人知的調藥地點,男性級長的專用浴室,而她之所以得知通關密語的緣由是因她和葛來分多的級長大天狗有些交情。對方欽佩她死纏爛打的本事,她卻歸功於自己傑出的交際手腕。
為了不被他人發覺,她選擇三更半夜潛入,也算是避免連累大天狗下水,定然無人於深夜洗澡,除了一些幽盪的鬼魂偶爾穿牆散步之外。
應當說,通常不會有人。
她滿懷欣喜打開門扉的剎那她懵了,一時鬆懈,幻身咒即刻解除,而浴缸裡的人也怔了一瞬,但馬上恢復從容的面孔。
「我旁邊還有位置,好朋友要一起泡澡嗎?」
鬼童丸半身浸泡在浴池,結實的臂膀介於少年的纖瘦與青年的精壯,水珠沿著引人遐想的線條岑岑滑落,在紋理分明的肌肉刻上一道道水痕,漫布合度有致的脈絡,為之吸引的視線不知不覺順著水漬下探,氤氳蒸氣騰起,遮蔽了想入非非的部位。
緣結神立即關上門。
一定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居然看到這種色慾薰心的幻象,霍格華茲什麼都有,真是千奇百怪啊。
接著門從內又再度被開啟,眉開眼笑的鬼童丸腰間圍著浴巾,搭上緣結神的肩膀。
然後強顏歡笑的少女就這麼被拉入了她自以為安全的秘密基地。
她想到自己曾在書上看過一種名為羅馬尼亞長角龍的巨型惡龍會拖著闖入領地的人類回到巢穴當作備用食材,喜愛烤熟獵物而食,但在此前將不斷折磨獵物,再用銳利的犄角將其刺穿殺害。
她突然能明白那些人的絕望,她慢慢轉過頭,勉強扯著嘴角面對身後的惡魔,食物鏈頂端的狩獵者。
「好、好朋友怎麼在這裡呢?」
「我確實不是級長,但跟你比起來,至少男性進入男用盥洗室合裡多了。」
「…」緣結神無法反駁。
她嘆了一口氣,放下巨簍,決定對鬼童丸開誠布公。
「好吧,我是來這裡偷偷製作魔藥賣人的,賺錢之道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好朋友你呢?」
鬼童丸舉起不久前在第一項任務取得的金色蛇蛋,遞給困惑的她。
「來解開藏於其中的謎題,與第二項考驗有關。」
雕刻精美金蛋暗示著海洋或是與水相關的答案,繁複的波浪圖樣泄泄流漫,裝飾著寶石鑲綴成的貝殼繪畫,因此他私下進入了級長專用浴室一探究竟。
至於暗號,以三巫鬥法的名義借用,史萊哲林的級長大嶽丸便爽快告知了。
他算是鬼童丸難得認可的同儕,兩人成績旗鼓相當,咒法也應用得宜,是他想挑戰的對手之一。
緣結神轉動手中的蛇蛋,暗想不知道值多少錢。
她依依不捨將價值不斐的藝術品還給他,令她愕然的是鬼童丸將其任意丟進水中並入浴,好似丟棄垃圾一般隨意。
「你、你不要可以給我啊!」
緣結神氣極敗壞指責著他浪費之舉,他瞇起眼,微笑看著她,而後視線移往她身後,目光摻了份警戒。
她正想開口詢問時,赫然被鬼童丸拉進池中,他按著她的頭,低聲說著『不要動』。
武士之靈悠緩破牆而出,嘶啞叨念著不知其意的碎語。
「剛剛好像聽見…小姑娘的聲音?」
「難道你聽到的是這個?」
鬼童丸執起水中的金蛋並打開,一陣淒厲的尖叫女音在空曠的空間震耳迴盪,然後他狹笑將開啟的寶物放回池中,看著摀著耳朵哀嚎的不速之客迅速逃離。
「可以起來了,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
他說道,面紅耳赤的緣結神慢慢探出頭,抿唇並嚥了口水,捏著鼻翼離開浴池。
「我發誓,我剛剛都閉著眼,什麼都不知道,好朋友你還是冰清玉潔的,放心好了。」
她舉著手,信誓旦旦說道,然而另外一隻置於腰後的手悄悄彎起食指與中指相疊交叉。
她在說謊。
鬼童丸眼神一沉,看穿了詭異動作的含意。
「…我是問你聽見了什麼,那是海妖的語言,在陸地聽來是無意義的嚎叫,水中聽聞應該是一串歌聲。」
緣結神張著大眼,困窘乾笑,嚷嚷著『你早說嘛』。
「我們將奪走你最不捨的珍藏,你必須在一個鐘頭內得到解答,否則你將永遠失去並絕望。」
「你心裡有底嗎?」
她看似尋常問道,言不宣意,其實她想試探。
她好奇一向冷漠待人接物的他,是否真有珍視之物?
多瞭解債主,以便日後善加利用,人若要生存,須要知己知彼,不求百戰百勝,最起碼也得保命。
鬼童丸低頭沉思了俄頃,默然起身,替自己還有緣結神施法風乾身子。
「走了。」
見他迴避話題,她疑惑眨眨眼,青眸迷離,下意識應了聲『好』,便背對正要更衣的鬼童丸並托好包袱。
他們各自離去,待她回到寢室之後才詫然發現,她忘記替金主爸爸們調藥水了。
* * * * * *
第二場競賽又聲勢浩大沸鬧開場,人潮更超出了首次試驗,熱情不減反增,甚至已開始劃分眾多粉絲圈。
三所學院各自支持自己的選手實屬正常,然而經歷了八岐大蛇之戰後,鬥士們的表現點燃了所有人的熱血,不只使所屬學校的生徒崇拜,也震撼了他校學生。
例如御饌津身旁異常激動的赫夫帕夫同學,高舉的加油立牌寫著『緊那羅女神』。
她尷尬微笑,左顧右盼尋找熟識的倩影,但人海茫茫,尋人如海底撈針。娥眉顰顣,稍早便不見緣結神的蹤跡,原以為她早一步先來佔位,卻怎也找不著人。
「第二場比賽即將開始,請戰士們準備。」
煙煙羅使用了擴音咒宣達。
「上次考驗各位的智慧以及魔法技巧,此試考核內心,請誠實面對自己的心靈。」
此次的場所是當初德姆蘭及波巴洞降臨的草坪,三人聚集在深不見底的萬頃湖泊前方,周圍飛舞著播放池中狀況的立體影像,幾名眼底散發邪氣的海妖手持圓鏡,美眸一挑,暗送秋波百媚。
「請各位選手們潛入水中回答海妖們的問題,最快答對者獲得最高分。」
鬼童丸盯著暈起漣漪的湖面,回想當時的謎題,火金眸子平靜如鏡,與粼粼水面相互輝映。
他施了法,為己身覆加一層防護罩,步入水中,一落千丈,悠悠漂盪至海妖面前,歪首勾起一道不輸對方邪肆又魅人的含笑。
「妾身名為魅妖,此鏡是意若思鏡,會反映人內心最渴望的事物。」
「一個鐘頭內,探究內心,告訴妾身汝最重要的事物為何,若與鏡中景象相符則通過考驗,回答機會僅一次。」
柔荑擾拂覆蓋鏡前的布匹,伴著波紋蕩漾,輕輕一扯便拉破絹帛綢緞的絲絲細褶。她幽唱著,歌聲蘊藏了迷惑人心的魔力,使人暈頭轉向難以思考。
鬼童丸僅冷冷笑了,眼底赤霞沉澱成殷紅血河,滿載的弒殺執念壓過了混亂思緒的術法。
「把她還給我。」
他早已有答案。
能被他重視的事物實在過少,溫文儒雅的面紗下藏的眼神是淬了百年風華的冷寒雪霜,芸芸眾生在入他眼前便凍成冰結,簾睫淺搧片刻,便將瞳中身姿眨成屑霰破裂,紛飛飄零,才剛落影瞳中,又散逸得無影無蹤,不留半抹痕跡。
「這可不行,汝必須道出完整答覆。」
「告訴妾身,最重要的她,是誰?」
魅妖狐媚笑著,對他的敵意視而不見,捻著籠鏡布巾的邊角,靜候他的回應,期待揭示的時機。
棋布的小球拍動銀翅,環繞著兩人翩躚飛揚,轉播現場時況。
或許真隱隱約約受了魅魔影響,娉婷的身影撥弄心弦,清麗的容顏雖不及沉魚落雁,巧笑如月,湛藍的眸子溶入了多少星輝斑斕的壯闊,凝結成最純粹的一雙鈷青寶玉,竟也成了令人屏息的景致。
眉眼弓起朱紅楓橋,殺意如退離的潮水,不見先前一池血潭,皎瑕輕灑,遍布了一地微涼帶暖的秋光。
「還給我,她是我最重要的事物。」
鬼童丸指著海妖身後的幽暗洞口,漆黑深不見底,天空擲入了一束耀眼的日光,卻被毫不留情吸食殆盡。
「緣結神。」
穴口驀然發亮,魅妖嫣然一笑,掀開絹布,圓鏡表面漾起一道漩渦,在他面前慢慢浮現畫面。
年約五歲的緣結神持著一株白槴,笑顏逐開,靛青雙瞳盛滿笑意,輕輕一彎便從眼角流洩翦水片片,波光瀲灩。
能被他重視的事物實在過少,而曾經有個女孩,在痴狂的殺慾萌芽前便闖進了冰封的心海,純真的甜笑散發著清香,搖曳出冬日的暖陽,撥開冷浪,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恭喜,汝過關了。」
魅妖說道,微笑退開了身,昏睡的緣結神自洞穴慢慢升起。
鬼童丸徐徐靠近她,默念咒語,延伸自身結界將她納入其中,接著抱起她游上岸,成為第一位通過考驗者。
觀眾的喝采與視線聚焦在他們身上,他皺了皺眉。
眾人目光閃爍,如七彩蝴蝶翩翩起舞,不知怎地,他似乎感覺周遭充滿了粉紅泡泡的幻覺。
* * * * * *
第二場競賽落幕,在醫護室休息的緣結神也聽聞了最終結果。
鬼童丸之後,酒吞童子與緊那羅依序通關,前者是猶豫稱霸德姆蘭的宏願、心儀的女性以及摯友茨木童子,遲疑晌久後才選擇了一直陪伴在旁的戰友。
而緊那羅則懷疑主辦單位是否真有本事綁架藤原道綱,後來才聽說與他有嫌隙的源博雅傾囊相助了才成功。
目前的成績是霍格華茲領先,德姆蘭與波巴洞並列,鬼童丸可說勝券在握,然而雙眼無神的緣結神卻如何也雀躍不起來。
病房盡是竊竊私語的吵雜,而原因可從她手邊的校園報紙的標題可窺知一二。
『世紀大告白!鬼童丸同學終於認愛!』
面對轟動的話題,她無言以對。
誰可以告訴她,躺個半天怎麼世界就變了?
以前被鬼童丸威脅時,至少經過的人還會投注同情的眼光,現在每個目擊者都帶著自以為心領神會的笑,說著『小情侶又在打情罵俏』。
你們眼睛怎麼長的?
心累了,她決定龜在床上十天半月再考慮離開。
「…長跑七年的愛情終於開花結果,料峭冰山霜雪如白玉雕砌,和煦春陽暖光似東風拂櫺,粉尖輕點,便消融千載寒冰。」
她忿忿讀著報紙,揉皺緊捉的邊角,忍住撕毀的衝動。
「青行燈…你還真會寫啊…平常摸些小故事大家開心就好,這次居然拿我開鍘,居然把我跟鬼童丸那種可…」
「那種什麼?」
緣結神驚慌失措放下報紙,不知何時靠近的鬼童丸佇於病榻前,饒富興趣看著她,莞爾一笑。
「那種可…可敬的人啊!我聽說好朋友目前分數最高,真是太開心了!跟你在一起我簡直相形見絀,你我實在不襯。」
冷汗直流,望著他毛骨悚然的寒笑,她方才在地獄邊緣遊走了一遭。但是周圍的人卻噗哧笑了,以長輩的眼神關愛他們倆,眼框裝了濾鏡,看到欺凌也只覺得是調情。
大家是都中了迷糊咒嗎?
「如果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現在棄賽。」
眾人瞳仁炸成了愛心孔洞,目不轉睛看著兩人。緣結神的心涼了,快結凍的那種,鬼童丸卻笑得十分愉悅。
「不…開玩笑呢,請繼續參與,你特別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嗎?」
這下真的綁死了,還能更慘嗎?
她才剛決心坦然面對,下一秒卻被狠狠打臉。
「來邀你當畢業舞會的舞伴。」
醫護室爆發一陣尖叫,熱鬧奔騰,環繞著刺耳的喧雜,鬼童丸難得沒有起殺心,因緣結神悲痛欲絕的模樣帶來了堪比至上的快意。
* * * * * *
凜冬將至,白芒粉飛,萬結枯枝沾了一簇雪花,寒風呼嘯,吹落一地晚霜。
霍格華茲的舞會即是在年末佳節開場,學生兩兩依傍,挽著彼此的手,相視而笑,彷彿一眼便欽定對方為互許終生的伴侶。
平時的緣結神是相當樂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盛況,然而她現下好似如坐針氈,片刻靜不下心。
身為三院代表之一的舞伴,她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或多或少帶來了困擾,但仍比不上緊鄰的男伴給她的壓力。
好可怕好可怕,她不會跳舞啊,萬一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不要說畢業了,能不能活著跳完都是問題了。
她發抖著,半掩谷線的白皙胸脯一起一伏,鬼童丸略顯怒意瞇了眼。
這衣裝未免暴露了些。
如綾羅般的絲滑秀髮盤成了優雅的髮髻,輪廓姣好的鵝頸光透似玉,傳來淡淡芳馥,沿著弧線游移,雪肌香肩一覽無遺。
一襲紺青晚宴禮服如天水傾洩,貼著玲瓏有致的曲線蜿蜒,纖腰不盈一握,稜理分明的鎖骨蔓延,下方勾勒出曼妙的峰巒,卸下厚重長袍後居然是如此勾人心魄的香軟身子。
和平時活潑好動的模樣不同,緊張的她勉強抿著禮貌的淺笑,反而襯托起脫俗的氣質。
還是在這裡大開殺戒吧。
他握緊拳頭暗想,所幸絕大部份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波巴洞的學生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少數驚艷於緣結神姿色的人感受到肅穆殺氣後也馬上別開視線。
「你…你怎麼啦?」
緣結神在他耳畔輕輕問道,身旁的刺骨的殺意太過獐狂,難以忽視。她反覆回想,自己最近沒惹惱他,磅礡黑氣似乎也針對他人發散,她不禁有些擔憂是不是先前的考驗留下了後遺症。
鬼童丸低望著她操心的神態,淺薄的笑容如蜻蜓點水暈開,僅道著『沒事』,殺戮念頭漸減,心情好了泰半。
怎麼又沒事了?緣結神疑惑。
音樂響起,眾人拉著彼此,悠悠轉起舞步,戰戰兢兢的緣結神僵如木偶,深怕一不留神便將眼前的人踩得七葷八素。
「輕鬆點,腳步放穩。」
鬼童丸挨近她,攬著柳腰將她往自己再靠前一吋,緣結神倒抽一口氣,謹慎踏著碎步抬頭。
「我怕踩到你。」
又不小心跳錯了節奏,雪足往他的腳落下,被他輕巧閃過。
「你只要看著我就好。」
他輕淺一笑,朱眸含水,反射絢麗燈光,映照出閃爍燭火輝蕩,在她眼中錯落成斑駁緋華,而後一團赭紅緩緩攀上她的粉頰。
她唯唯諾諾應和,張著大眼注視著他,屏氣凝神,裊裊樂聲在腦中融化成泥水,腦中只有鬼童丸的笑靨。
昏昏沈沈的她此時才想到,自己似乎從沒如此端詳鬼童丸。
邪魅的金燦雙眸勾了幾片火光,幽幽發亮,眼下兩抹赤砂如血櫻拂落了朱瓣點飾,鼻樑高挺,淡笑時的上揚弧度挑起了深處的慾望。
他還真長得天殺的好看。
臉頰一陣火辣,她想起了曾聽過的傳聞,男女如果對視八秒,似乎就會——
「歡迎大家齊聚一堂,德姆蘭的學生,以及波巴洞的諸位,請好好享受這今晚。」
「在此宣布在此的霍格華茲學生全數畢業,未受邀的學生,補考將…」
校長致詞尚未結束,校內突然警鈴大作,奏樂停歇,所有人皆呆滯顧盼,一群魔法部高天原專屬的正氣師忽然現身,團團圍著鬼童丸與緣結神。
他瞇起眼,身側的緣結神驚魂未定,他扣著她的肩頭,警戒凝視。
「放開你手中的女孩,鬼童丸。」其中一名正氣師抽出魔杖說著。
「高天原的各位,你們此舉是干涉霍格華茲的自主性。正氣師只專門獵捕十惡不赦的黑魔法師,請問未事先申請而進入校園的用意為何?」
賀茂忠行神色緊繃,走向武裝部隊,卻被其中幾位巫師以法杖指著。
「我們判斷鬼童丸是那個修羅王的遺子,奉命捉拿。」
除了校長與表情冷峻的鬼童丸以外,其他人聞聲色變,難掩驚恐,緣結神緊攢他的手,娥黛淺顰。
「我早已在他身上施咒以防修羅王生前的威脅,他在我的觀察下並無異狀,至今為止也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行為。」
緣結神在發現了其中熟悉的身影,是她平時探望父母時常遇到的大冰塊叔叔,青眸頻眨向他求救,對方卻對她搖搖頭。
「目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們會將他押解到阿茲卡班做最後定奪。」
賀茂忠行大吃一驚,正要開口時即被另一倉皇的嗓音搶先。
「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緣結神怒嗔道,鬼童丸睜大雙眼,詫然低望她。
阿茲卡班為關押罪大惡極要犯的牢籠,日復一日環繞著以人心為食的催狂魔,吞噬內心所有的快樂與希望,最終逼瘋囚犯。
「就為了沒做過的事,就因為他的出身,就必須付出代價?」
她不懂,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明白。
「在未下定論前,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賀茂忠行也微慍說道。
「倘若他真無辜,校長您根本不必掛心。」一名正氣師挑眉,轉向鬼童丸。
「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把她交出來。」
青眸翻覆淘濤浪,一陣心火攻上喉頭,緣結神正憤怒啟唇之際,被一隻纖長的手牢牢遮蓋。
「我不會有事。」
鬼童丸低頭湊近她並鬆手,鄰近的大冰塊急忙將抵抗的緣結神拉到身旁。
「將他帶走,即刻前往阿茲卡班,然後你留下來搜查他的房間,不得遺漏。」
看似主管的男人下令,指示一名巫師留下,並施展了傳送魔法。
被交付給姑獲鳥的緣結神掙扎想靠近,然而當他她對上鬼童丸的目光時卻愣然停手。
他笑了,笑得前所未見的溫暖。
他早有心理準備這天終將來臨。
他料想著不會有人挺身而出,即便是賀茂忠行亦同,他被官僚體系綁縛,難以介入,至多表示抗議,面對魔法部的公權力全無招架之力。
他只想知道他的好朋友會不會有一絲同情或擔心,在最後確認自己於她心底是否有一席之地。
望著為自己勃然大怒的粉顏,他心滿意足笑了,別過身子背對一切,任自己被魔法吞噬到地獄。
緣結神掙開箝制,伸手探近法陣,卻被留下的正氣師制止。
「他是修羅,有一天會犯下罪愆。」
他說著,緣結神不甘示弱抽回手,但鬼童丸與其他巫師已消失蹤影。
「他是修羅又如何,難道他是修羅就錯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嗎!」
她忿然反問,那名正氣師僅嘆口氣便離場,姑獲鳥則拍拍她顫抖的肩膀。
她明白他們說的是事實。
自己早依稀察覺了鬼童丸的異變,一年級初識時,對方不過是有些淡漠的少年,隨著歲月增長,一對陰寒的眼神逐漸染上一片血色。
她知道他常常暗地裡去禁忌森林虐殺妖物,然而她從未過問,可能是想與他保持若即若離的疏遠,假如所知太多,也許將惹上殺身之禍,自保為上,因此便默許也任由赤瞳中的瘋狂慢慢破蛹,成長為作繭自縛的執念。
她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應該說她希望自己莫牽涉其中,忍耐至畢業後分道揚鑣。
她以為他仍舊是名冷淡且難以捉摸,沉迷殺戮的嗜血修羅,對自己的中意不過出自掠食者對獵物的佔有慾。
直到她發現那雙眼凝視自己時的淡抹眷戀,她才驚覺自己從未正視過他,再三逃避他的視線,只為成就自以為是的惜命而劃清界線。
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喜歡上鬼童丸。
* * * * * *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早晨,年幼的鬼童丸踏著艱難的步伐,小小的足印在雪地踩出了針戳般的步道,按著胸口,咬牙遠離賀茂宅邸。
剛植入的魔法不穩,相剋的術法在他體內碰撞,如柴刀刨肉似地剜痛他的心臟。
三年前賀茂忠行擊潰修羅王之後驚見襁褓的他,於心不忍之下將他帶回家,待他稍長後便施咒壓抑他心中的狂念。
最後使他痛苦不堪。
於是他逃離到凡人的世界,不想再受到賀茂家的禁錮,縱使被發現,因法律明訂,他們在麻瓜面前也不能恣意使用魔法,脫逃的機率較高。
他努力加緊腳步走著,結果在轉角時和另一人撞得滿懷。他撓撓首抬起頭,對方是一名年紀與他相仿的黑髮女孩,臉頰粉嫩,面容清秀,睜開眼注視著他。
「對不起,你沒事吧?」
她向鬼童丸伸出了手,他猶豫了半晌才搭上並起身。
「我迷路了,爸爸媽媽一定很擔心。」她嘆氣說道,望向漠然的他。
「你也是嗎?你的父母應該也在找你吧?」
鬼童丸冷笑,瞄了她一眼。
「他們從沒在乎過我,我沒體會過所謂親情。」他抓著胸前的衣領,憤慨說著。
他自幼便知自己是復活生父的祭品。
因此只有維持讓他存活的基本條件,食物與水,其他多餘關愛實屬奢望。
他壓著心口,感受其中不祥的惡咒,父親為一己之私強諸於內的術式。
他忿恨、不甘,他不願成為俎上肉讓修羅王如願,然而唯一能阻止的便是同樣令他痛苦的魔法,賀茂忠行的壓制咒。
應當說,唯二能遏止的方法。
「所謂的愛真的存在嗎?」
他不自覺道出了心底疑問。
——魔咒無人能解,除非有人深愛著你。不只有單向,而是相互的情感,甘願為彼此犧牲,放棄一切。
——然而你身為修羅的血脈,心靈空無一物,不會明白,也沒有人會願意因你傾盡所有。
如果他的父母曾對他有絲毫的孺慕之情,也許體內的魔咒根本無法成形。
他早已看透,無人會為自己付出一切,縱然是對他恩重如山的賀茂忠行,在霍格華茲與他之間必定選擇前者。
所以此咒,無法可解。
「如果你的爸媽不愛你,再找其他人就好啦。」
名叫緣結神的女孩燦然一笑,鬼童丸猛然一怔,旋即又恢復冷然的表情。
她蹦蹦跳跳行到路邊,撿起一枝含苞的白槴,小心翼翼抖落攀附的冰花,牽起他的手,將沉睡的芳華置於他掌上。
雪瓣一一綻開,簇擁著花心,向鬼童丸挹注淺香氣息,他惑然看著她。
「嘿嘿,這是魔法,不能說出去,否則我會被罵的。」
緣結神當他是不懂魔法的凡人,包裹著他冰涼的指尖輕輕呵氣搓揉,鮮少被關懷的他愣然盯著她,霎時僵直。
「這世界很大,有普通的世界還有魔法世界。」
「既然有一般人不知道的魔法世界一樣,誰說準你不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呢?」
幼小的她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猜想對方是自小被家人忽視的孩子,同情心油然而生。
「你會甘願為他人犧牲奉獻嗎?」
他不解問道,她偏頭思考著,富滿蓬勃朝氣的靈眸骨碌滾了一圈,像極了擅長媚惑人類的迷拉。
「我很期待與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相遇,我想,我會試著全心全意愛著他。」
「即便會因他而死,我也想見他一面,我相信死亡不是終點,愛會延續信念,情意會存活在兩人的心中,直至永遠。」
緣結神握著他的手,水瞳注滿溫情,純粹無暇,揚起笑容,一片湛藍天芒揉成朔弓,星辰散佈,流淌出銀海漫潮,在鬼童丸眼中灑落成蕩漾波光。
他茫然望著她,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感覺修羅王的咒術帶來的苦楚慢慢消淡,他發覺原來修羅並非無心。
而後他回歸賀茂家,因為他知道有天終會與女孩在霍格華茲相遇。
* * * * * *
正氣師在鬼童丸房裡翻箱倒櫃,與他同寢室的大嶽丸怫然不悅想阻止,卻被鎖在門外。
他持續尋找可疑的蛛絲馬跡,忽然被魔法集中頭部,倒地不起。
撥開隱形斗蓬的緣結神掃視了昏厥的巫師,用力扯下頭髮,把沾著血沫的髮絲放入變身水。
一飲而盡後,她搜刮他的證件與通往阿茲卡班的港口鑰,然後將人五花大綁並塞到壁櫥。
她冷眼瞧著自以為正義的正氣師,輕蔑哼了聲。
「你們這些人,乾脆死了算了。」
接著她觸碰了港口鑰,頓時消失。
* * * * * *
一隻黑貓在阿茲卡班裡跑著,氣喘吁吁,不斷張望四周,環伺的催狂魔對非人生物不屑一顧,忽視她後便繼續巡視牢房,吞食為數不多的生氣。
化形為動物的緣結神不停奔走,汗流浹背,疲憊的她眼前突然一陣黑,而後她似乎被異物絆倒而跌跤。
她甩甩頭,眼冒金星,回望方才害她摔跤的緣故,看清何物時,她傻了。
一具屍體瞪大眼倒臥在地,木然的瞳仁毫無焦點,蒼白的肌膚浮現了紫紅色斑,蔓佈了不堪一折的四肢。
那人有著如鮮血浸染的秀髮,火金色的眸子黯淡無光,全無動靜,無神盯著她,兩點紅印如乾涸血漬,形容枯槁的臉色慘白如紙。
她巍巍顫顫靠近他,肉掌貼上呼息盡失的薄唇。
鬼童丸已死。
一聲哭嚎劃遍監獄,恢復原狀的緣結神抱著他的屍首,兩行清淚滴落,被陳年塵灰吸食殆盡。
感應人類氣息的催狂魔重重包圍了她,爭先恐後要汲取難得的新鮮靈魂。
無妨,都拿走吧。
心痛欲裂,無數細針雨落,千瘡百孔,留了一地血河,死不瞑目的眼仁混濁,再也無法映照她的臉龐,她靠在平靜的胸膛,埋入無止盡的悲傷。
或許死亡反而是救贖,被催狂魔扯破靈魂的痛楚都無法堪比撕心裂肺的剜楚。
她閉上眼,靜靜等待喪命的時刻。
她應該要不顧一切執意留下他,扔下庸碌生活構築的象牙塔,拉著他,縱使前方多舛,也要闖出能融入他的理想鄉。
殊途同歸,至少死前能伴著他,若他無法前往天堂,她願與他墮落至地獄無涯。
「疾疾,護法現身。」
她揭開眼,一隻嬌小卻兇猛的銀色小貓散發刺眼的光輝,驅趕了方圍數尺的妖物。接著她被人一肩扛起,衝往出口。
「等一下!要走我也要帶他一起走!」
緣結神敲打對方的後背,泣不成聲,扭動身子掙扎,但被他牢牢壓制。
「他已經死了。」
他冷冷地說,奔出門扉,低吟咒語鎖上大門。
「我來是為了救他,他活著我便與他一起走,他死了我也要與他離開!」
她啜泣著,她不希望再讓他一人獨攬孤寂,千年百載,她願與他共赴黃泉永久相伴,她微弱拍著對方的肩,之後呆愣良久。
這人的聲音怎如此熟悉?
遠離了黑氣籠罩的阿茲卡班,他放下緣結神,皎月橫灑清輝,逐漸照亮他的面容。
「我真感動,好朋友。」
鬼童丸戲謔笑著,興味盎然欣賞她迷茫的神色,雙瞳似秋楓,眼角滑落金燦晚霞。
「真的是你?」
她猛然捧住他的雙頰,不敢相信緊盯著他,深怕這是自己以免崩潰而想像的幻覺,試著感受手中冰冷的溫度是否真切。
「剛才你看到的是幻形怪,會反映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他不禁怔了一瞬,輕輕覆上那對柔荑,緣結神目不轉睛看著他,她略顯寬心,不過仍不敢鬆懈。
「我們最近一次去活米村喝完奶油啤酒後,逛了哪裡你還記得嗎?」
「後來哪都沒去,你迷路了,我花一整天的時間在找你。」
「你還記得我在你房間吃的巧克力蛙逃跑事件嗎?那時我拿到哪一位巫師的卡片?」
「尼樂•勒梅,不過我倒是不知道後來你在我房間弄丟了青蛙。」
眼眶潰堤,緣結神緊緊環抱了他,埋進他的頸窩,隱忍嗚咽。
鬼童丸默然注視著她發抖的身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久晌,還是未搭上她的肩膀。
「看樣子你真的很怕我死。」
靠在他肩頭的緣結神勉強嗯了聲,忽然聽見撲翅聲響,她抬起頭。
一隻鷹馬飛落,站在鬼童丸身旁,他鬆開她的手並上馬,眼神寞然。
「好朋友,該說再見了。」
長睫低垂,空啞的嗓音在黑夜中迴盪,千言萬語終濃成簡短道別。
「什、不行!」
緣結神慌忙捉緊他的衣角,不願才剛相逢又離別,她不捨凝視。
她害怕再一次失去他,她畏懼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年輕修羅逐漸迷失自我,成為令人膽寒的存在,最後被眾人無情討伐。
「我不能回去了,你知道的。」
倘若他一回到霍格華茲或賀茂家,高天原魔法部必然知情,再度緝拿,又淪落同樣下場。
「那個修羅王說的事真的沒辦法解決嗎?」
天色雙眸悠轉淚光,她不安抓皺了他的衣襬,與他深望。
鬼童丸搖搖頭。
他日益發現賀茂忠行的法術已無法遏制傾巢而出的邪念。
他也發覺,滿腔的殺意慢慢取代了他的七情六慾,很快他便會成為完全的修羅,黑魔王又再一次現形。
「我翻遍了禁書區。」
他當時要緣結神與自己一同到禁書區的目的便是找尋其他解咒之術,仍無所獲。
抑制魔法無法杜絕,僅存的情感漸然瓦解。
阿茲卡班的催狂魔也對他莫可奈何,因為他的心是比他們更深一層的黑暗,無止盡的邪惡,無法攝食。
他輕鬆掙脫了牢籠,因為不能辨物的催狂魔感應了他的內心,判定他是與自身相似的同伴。
也許他能被愛,但他已無法感受。
鬼童丸會記得他曾喜歡眼前的女孩,活潑奔放,一顰一笑牽動了他的心弦,彷若穿透雲翳的天光,驅散深處的幽暗。
然而漫天的殺戮慾望席捲,逐步吞沒了他,他明白自己終將會手刃身邊所有活物,緣結神亦同。
愛意仍存在,卻被葬送於嗜血狂潮之中,就地掩埋。
「霍格華茲沒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找不到啊。」
她嫣然一笑,鬼童丸愣愣看著她也跳上馬背。
「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著找來得靠譜吧。」
現下變成他詫然盯著微笑的緣結神。
「你的父母呢?」
「我十七而且畢業了,按法律已經成年了,他們管不著啦。」
「你的朋友呢?你的夢想呢?難道你要放棄你生活的一切?」
「我不想放棄,但如果與之相比,我優先選擇了你。」
緣結神燦爛一笑,澈藍的眸子搗碎了月光,片片鑲嵌於瞳中閃耀,微弱晨星照拂,反射出熠熠生輝的光彩。
他倒抽一口氣,心頭彷彿淋上溫潤甘霖,化開一層層枷鎖。
——不會有人願意為你放棄一切。
他笑了,燁燁赤瞳絢爛如同彩霞,映照著似星塵碧空的眼眸,一片斜陽綴飾了繁星點點,光影交疊,遍佈成耀眼奪目的景光。
或許,他也可以為她賭上所有,相信自己另一半的血脈。
鷹馬凌空騰起,向前高飛。
「好朋友,你接下來想去哪裡?」
緣結神環住他的腰發問,鬼童丸則低喃了幾聲,卻被呼嘯風聲掩蓋。
她再度詢問,他僅淡然說『抓緊』,輕淺一笑,最終兩人消失在天際線。
海角天涯,只要有你的地方。
* * * * * *
沒什麼用的番外小設定
鬼童丸:
史萊哲林的學霸、校霸、院草之一,另一個是大嶽丸,魁地奇的搜捕手。
所有科目分數拔尖,其中最擅長的是符咒學、飛行課、黑魔法防禦術以及學校沒教的黑魔法。
魔杖是黑檀木製,杖芯是騎士墜鬼馬的尾羽,12.5吋。
緣結神:
葛來分多的俏姑娘,有很多朋友,遍及各院,和青行燈、鳳凰火以及偶爾被拉來問東問西的書翁一起製作學院小報。
大部分的科目都是低空飛過及格門檻,除了魔藥學、變形學及占卜學。
魔杖是山茱萸木製,杖芯是貓豹毛髮,10吋。
荒:
雷文克勞的學霸、校霸、院草,為人冷漠,背地裡被人稱呼荒總。
分數頂尖,擅長占卜學、算命學及天文學。
御饌津:
赫夫帕夫的女宿舍級長,但是不知道緣結神私調魔藥之事,為人善良且光明磊落。
院花兼學霸,擅長占卜學、算命學及麻瓜研究。
大嶽丸:
史萊哲林的另一位學霸、校霸、院草,同時也是男宿舍級長及魁地奇隊長,擔任打擊手,與鬼童丸同寢室,雖然看似豪放但其實心思細膩且聰慧,因此跟鬼童丸處得不錯。
成績優秀,擅長的是符咒學、飛行課。
青行燈:
雷文克勞的女性級長兼學霸之一,和緣結神感情不錯。是魁地奇的主播,校園報社的社長,之後想進入報社業工作,或是像煙煙羅一樣成為活動主持人,順帶一題,煙煙羅是前任的霍格華茲報社的社長。
大天狗:
葛來分多的男性級長、校霸、學霸、院草,魁地奇的搜捕手兼隊長。
跟緣結神因為上某一門課時剛好座位相鄰,因此有事沒事會救一下這位學渣,但知道她的男朋友也是學霸之後就拒絕協助課後輔導,請她直接右轉找鬼童丸求救。
金魚姬:
葛來分多學生,跟緣結神同寢室的朋友,常常聽說鬼童丸的惡行惡狀,曾經想替緣結神出一口氣要找鬼童丸理論,但屢屢被她阻止,後來認為他們小情侶之間的情趣,而後作罷。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