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午夜時分,鬼王睜開惺忪的睡眼,莫名的味道搔著她的鼻腔令她難以入眠。
萬籟俱寂的沉悶令她不耐伸直腰桿,按著耳際忍受隆隆作響又無法形容的細小碎音逕自鑽入腦海,她厭煩地撇嘴,而後才發現這是體內各處循環的聲響,無語訴說著百般聊賴的抗議。
微弱燭火透著門縫掀開一片黑暗,傾倒於地的流光為鈴鹿御前的瞳孔捧上波光粼粼的幻象,她疑惑起身,離開床榻,踏碎了地板的燁熠,拉開泛著淺光的紙門。
海妖青年低頭伏於書案,成疊的卷宗胡亂擱在側旁,清秀的臉龐沉重思索著,一雙俊眉被揉成了蜷曲的皺褶,紙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反覆塗改後又伸手抽出另一張紙繼續下筆。
「這麼晚了不睡嗎?」
擔憂的情緒盛滿了明眸,鬼王朝海妖步近並執起其中一卷紙端詳,發現上頭充滿令人斐解的內容後便放下。
大嶽丸昂首並笑著望了鈴鹿御前一眼,他欣喜對方對自己的關心也明白她迅速歸還卷宗的原因,接著回頭接續未竟的瑣事。
「沒事,先前與京都大戰,失去了許多家人,我在計算著最佳的人員配置,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鈴鹿山,不消多久。」
不消多久?現下已近四更丑時,如她沒記錯,青年在她睡前便已在桌前苦思許久了。
「鈴鹿山是你交付給我的,中間發生的事也須由我一肩扛起。」
察覺女子眼中承載的掛心,他站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挺拔的身姿儼然已不失一名首領的器量,鈴鹿御前盯著那對金瞳,不久前還矮自己一顆頭的少年已成為身高不輸她的青年,令她稍稍訝異地眨眨眼。
畢竟她從沒想過離開進入陰界的兩三天,世間已過了兩百餘年。
「你從那裡回來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我等等就去睡。」
鬼王愣神直直看著微笑的大嶽丸良久,從前親暱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孩子,不但已成長為一名大妖,還能體貼地關懷他人了。
其實以前他便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聰穎少年,只是總彆扭表達自己的心意,如今卻能心平氣和地流露。
鈴鹿御前猛然大笑幾聲,不顧是否已過夜半,大嶽丸怔然望著突然發笑的她,不解其意。
「果然把鈴鹿山交給你是對的,幹得不錯。」
鬼王伸長手揉揉海妖的頭頂,雖說他已不像幼時依賴著自己令她有些失落,然而她更欣慰弟弟的茁壯。
「有沒有想要什麼,我給你當謝禮。」
她原以為對方會像從前一樣害臊甩開她的手,不料他僅默然沉著眼神,接著如同嘆息般開口。
「你還是把我當家人或弟弟嗎?」
鈴鹿御前愣了會兒,抽回了手,不懂青年略顯惋惜的神情。
「對啊,不然呢?」
聽聞回應的海妖臉色更加深沉,而後插著腰吐了一口長吁並笑了。
「是啊,這樣回答才像你。」
接著他回到書卷滿布的桌案,說著女子應當休息之勸,對之前表露的遺憾莫提一語。
鬼王的英眉慍然一豎,走向並拉扯他的衣襟,微驚的青年猛然前傾,兩人鼻樑僅離一釐,幽晃的金眸相望。
「別把我當老弱婦孺,而且你有話就直說,欲言又止什麼樣子。」
大嶽丸出神盯著她良久,鈴鹿御前散發的魄力無聲要求坦白,最後他眼神落定,扣著她的肩頭,輕輕覆上軟嫩的唇瓣,一瞬後分開。
「如果我說,我要的謝禮是更親密的,你會給嗎?」
海妖鬆手,向呆然的女子寞然笑道,移開她抓皺領口的纖指,背對著她。
他一直都知道的。
自從和她一同來到鈴鹿山,相偕建立家園時,一切便開始了。
當時幼小的他羨慕她的力量,磨鍊戰技,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她並駕齊驅。
不拘小節的鬼王總是隨意拂亂他的頭髮,說他是引以為豪的弟弟,將不擅長的細節工作交付於他。
年幼的他也是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她並不是如此完美,不易察覺人心又粗枝大葉,不過與之反差的是她那雙銳利的金瞳總散發灑脫的光彩與堅定的眼神。
這就是鬼王的風采,彼時的他心想。
於是他莫可奈何又寬容地為她打理繁瑣的事務,甘願成為鈴鹿山第二把交椅的少主。他原以為是出自於憧憬,才願意協助他所承認的鬼王。
爾後他發現,原來他被吸引的,不僅僅只有對她強大的嚮往。他回想,或許從一開始他拉著女子的手逃離人類並漂流至此時,一切已開始萌芽。
她戰鬥時所展現的英姿,豪放中挾帶純粹的力量,拉弓、持刀,攻勢凌厲,粗暴又華麗,颯爽地在他眼中停留了一抹永不磨滅的身影。
後來他終於明瞭這是何種情意。
他忸捏說著她是重要的同族。
她卻說他是重要家人。
他不意外這等答覆,他一直都明白對方如何看待自己。
陷入沉思的大嶽丸陡然被人扳住肩頭轉身並揪住衣領,身體倏地前傾,一對朱唇毫不客氣地撞上他的嘴,他睜大了眼。
「要的話就給你,你還以為我小氣嗎?」
一雙金眸閃耀著懾人的氣焰,鈴鹿御前拉開了他的上衣,瞪視著詫然若驚的青年。
「…你不是把我看作弟弟嗎?」
「我不喜歡複雜的事,有沒有包含其他的情感,試試看便知道了。」
鬼王理所當然說道,彷彿一切合情合理。她按著海妖的臂膀,忽然往肩窩用力一咬。
「疼!你做什麼啊?」
大嶽丸急忙推開鈴鹿御前,皺起眉間,壓著泛血的傷處,斥責似地牢牢瞧向她。
「不是都這樣的嗎?」
反而是女子困惑反問,張著一雙略顯疑惑的璀璨金眸。
「誰會這樣做?」
青年有點不可置信問道,進行性事時若處於興頭上,確實會有某些類似攻擊性的舉動刺激情趣,不過應當是親暱的輕咬而非此種強硬的作風。
「我之前在人類村莊時偶然看到的。」鬼王說著,迎上海妖不敢相信的視線。
「路邊的野貓會咬著對方交尾。」
大嶽丸眼神茫然,盯著眼前正經八百的鈴鹿御前,她沒注意到自己的無奈,還繼續補充道語。
「你都留在鈴鹿山恐怕不知道這種事怎麼做吧。」
海妖愣然片刻後雙手插腰,搖頭嘆笑了,低首湊近女子的耳畔。
「人類或妖怪的話,可比動物麻煩多了。」
他攬著她纖細卻精實的肩膀,趁鈴鹿御前錯愕時貼上她的脖子,輕嚙皓頸,銳如鮫齒的白牙意外沒造成疼痛,反而增添了令人酥麻的搔刮。
鬼王赫然一愣,魚尾也驀地僵直,前所未有的感覺夾帶淺薄的亢奮,逐漸注入身體各處,稀釋了甫於深夜清醒的理智。
大嶽丸也為之暗驚,他本就猜測對方可能尚無經驗,卻未料想才剛開端便使她愕然,但不過須臾,鈴鹿御前又恢復泰然的神情,彷彿無事發生。
「其實也差不多,就都從這裡開始,不過要控制力道多麻煩,我不喜歡。」
面對極力隱藏窘態的女子,海妖輕笑了聲,不道破她方才的走神。
「那麼麻煩的事,就交給我來吧,跟平常一樣。」
他一手環著鈴鹿御前的臂膀,另一手則沿著她的稜骨分明的背脊,一節一節撫摸至僵硬的尾巴。
鬼王原想阻止他碰觸敏感的部位,卻又想到之前的允諾而放棄。大嶽丸環著她的腰,不安分的手在長尾根處游移,來回摩挲冰涼的鱗尾直至發燙。
傳來陣陣如觸電般的感覺,發抖的肌膚顫起了雞皮疙瘩,鈴鹿御前回過神推開青年,後者則不明所以看著她。
「你對我使用了妖雷之力?」
女子直盯著疑惑的海妖,尾部仍殘留麻然的餘韻,彷彿被雷竄入的末端一頓一頓發顫。大嶽丸瞅著微驚的她,而後明白似地笑了。
「你倒是提供了我一個不錯的想法。」
指尖纏著劈啪作響的靜電,貼著尾巴從源頭順下撫觸,握著魚尾的手加重力道按揉,以手指圈繞尾端。電花從尾灌入,流淌至全身,令鈴鹿御前不自覺顫抖,險些踉蹌。
大嶽丸一把扶住了她並挨近,鬼王還處於詫異的情緒時,一張嘴陡然堵上她的口。銳齒輕咬唇片,朱舌滑入撬開貝齒,吸吮另一肉瓣泌出的津液,將鈴鹿御前吐出的喘息一一吞食。
即於鬼王忍不住換氣的那刻,青年才離開她,不著痕跡地扣著她的肩頭以防對方落地,而後放手。
「還有模有樣的,不過站著多累,還是去床上吧。」
女子佇穩腳步,隨意抹去嘴邊的涎液,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拉開門,走向房內,後方微笑的海妖則一步一步跟著。
橫躺至床的鈴鹿御前俄頃後才發現不妙,大嶽丸撲臥於上的姿勢能讓她清楚瞧見他戲謔的表情與結實的肌肉曲線,她吞了一口唾沫壓下慌張的情緒。
不就交配嗎?為什麼搞得緊張兮兮?
鼓譟的情緒填落心頭,自其中蔓延到體內,渾身顫慄的她爾後才發現這實為期待的亢奮,期盼對方更進一步的冒犯。
沉浸於思緒的她突然感受一陣發麻,一隻略顯寬大的手包圍微弱的電氣順著中線比劃,從她敞開的胸口下探至下腹以及腰帶,女子倉皇握住她的手腕,青年則不解地端詳著她。
「…我自己脫。」
她不喜讓人恣意擺佈,主要原由興許是不必要的自尊,使鈴鹿御前不甘示弱一直維持表面形象。
她退去所有衣物,其實她的穿著本就薄少且隨意,由於自身強大很少負傷,不拘泥禮數的她減少了自認為不必要的服裝。倘若於戰鬥中衣服毀損她也毫不在乎,不過是身體髮膚,無須掩飾。
但是如今她再如何隱忍,都無法阻止雙頰逐漸上升的灼熱,她抿唇刻意別開青年的目光,好似能夠減緩內心的害臊,說服對方不存在的假象。
鈴鹿御前斷然不知曉她現下在大嶽丸眼中的形象。
蒼色染緋的長髮有意無意遮擋身子,若隱若顯以及羞赧的模樣,與戰鬥中的姿態呈現巨大的反差,鬼王白皙的肌膚出乎意料僅有鮮少的傷疤,如同雪泥踏痕,微小的印記更能凸顯無暇的凝脂。
與搏鬥時的樣子不同,卻都有著無法阻擋的吸引力。
不,應該更加強烈,大嶽丸忍著胯間的脹意,暗自發想。
他伸手輕觸她的鎖骨,在她默許的悶哼悄悄移往雪乳,於周圍畫弧後溫柔地搓揉,最後捏起如花苞般的粉辦。
鈴鹿御前竭力壓抑著淫聲,她明知自己不欲展露丟人的一面,可是心底仍渴望著對方更深層的蹂躪。
更令她更羞愧的是,對於赤裸的自己被大嶽丸一覽無遺此事,過多感到的是興奮而恥辱。
難看,她暗想,只能緊咬牙際並兀自咒罵,全然無法遏止心中慾望,甚至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身子的每一吋肌膚不斷擴張,鼓動著更激烈的妄想。
冒著電流的手不斷按壓櫻瓣,使她不由自主扭動一解發麻燥熱的身子,另一手則圈環她的腰際,海妖輕啃著她的背並沿著脊骨以舌頭舔舐,在尾部與腰枝連接的凹陷輕吮一道圓圈。
女子捉皺了床褥,一閃一爍的秀眼飽含著羞恥與盡興,抿嘴不漏隻字片語,直到青年將手移往她的大腿深處。
身子倏然一凜,她慌忙抵著大嶽丸的胸膛,滾燙的指尖碰上他胸上冰冷的銳角不知怎地又使她纖指發癢,傳遍整副身軀,青年停下動作,關切的眼神中悄然潛藏了高漲的貪慾。
「…那邊不能碰。」
海妖瞇起了眼,一對金眸在幽暗的燭火中發散著絢爛的輝光,挑起勾人的想望,鈴鹿御前恍恍惚惚地盯著他,心照不宣的渴求擴散並暈染了她的雙頰。
「你應該不止這程度才對。」
竄著雷電的手不停撫摸著她的腿,骨節分明的手僅僅搔過雪肌的內側揉捏,然而傳來的火花纏繞著酥麻的舒暢已侵略緊側的私密部位,女子連忙抓住那隻遊走的手卻已太遲。
「啊、啊……」
底下的花房猛然綻開緩緩流瀉出溫熱的液體,鈴鹿御前急忙摀口,將喉頭的穢聲一字一字吞嚥並強忍繼續洩洪的衝動。
「別忍了,對身體不好。」
大嶽丸說著,拂去她額間的汗水。一黑一白的金眸眼神渙散,最後像下定決心似地聚焦於他身上,她咬唇鬆手,須臾後才開口。
「我失禁了。」
「哈?」
海妖怔神,下意識道出了失禮的單音,盯著低頭咬牙不語的鬼王,頓時理解了她的狀態
「放心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鈴鹿御前驀然抬頭,疑問尚未說出口,大嶽丸接下來突然的舉動誘使她詫然,雙靨嘩地刷紅。
青年撐開她的大腿,鼓脹的陰唇一抽一吸發抖著,宣洩著下流的愛液,他仔細端視私處,喃喃著『果然是這樣』。
啪聲作響,海妖揉揉暈眩的頭,茫然看著大驚失色的女子放下方才揮動的龍尾。
「你在做什麼?!」她臉色脹紅,又驚又怒地問道。
「…都做這種事了,還不能看?」他無辜撓首反問,令鬼王霎時無語。
誰准你如此直盯著瞧的?她腹誹著。
接著她忍俊不住嗔叫了一記,驚愕望著修長的手指扳開了肉唇,和著淫靡的水聲侵犯其中翻攪。
另一手輕輕揪著尾鰭並按其紋理一一嚙咬,手掌移向與臀部上方緊連的鱗腹伴著弱雷反覆揉壓,時不時探入相接處的空隙撫弄。
「哈…啊、啊……」
女子慌忙捂嘴,仍挨不過彷彿落雷般令人上癮的痙攣,哀出短短淺哼。
最後大嶽丸抽出濕漉漉的手,透明的液體沿著指骨滴落,一點一點玷汙了鈴鹿御前潔白的身子。
「你瞧,顏色不同吧,這跟你想的是不同的東西。」
海妖露齒一笑,舉著手讓鬼王審視,不料她卻滿臉陰沉,一把握著他的手腕將他拉往褥被並轉身,將他重重撞落至床頭。
不明何故的青年睜大眼,惘然瞅著怒氣沖沖的女子凌於他之上,一頭白雪如紗的秀髮隨著香汗紛雜黏附於身,熾亮的金瞳燃著光輝,儼然成了凌亂又英氣逼人的美感。
「你這個蠢弟弟!拖拖拉拉的為什麼不進去?」鬼王怒不可遏地朝著傻愣的海妖斥責道。
剛才正處於興頭上時,女子已隱約發現到先前的感覺是來自另外一處分泌的灼液,而非她所誤會的失態。
但是即將高潮時,眼前這個笨弟弟卻收手了。
鈴鹿御前怒視著大嶽丸,後者只覺冤枉,當時的他只是擔心在意顏面的她會因此無地自容,未作他想。
鬼王粗魯扯去海妖的腰帶,對著挺立的硬物打算直接坐於上頭,而青年則臉色陡變。
「喂!我勸你不要!你會…」
然而鈴鹿御前仍逕自行動,過於衝動的挹入衝破薄膜直抵花核,如雷擊般的快感伴隨疼痛佔據了每一條神經。
「哈、啊啊!」
一道媚亂的靡音恣意衝出了她的喉嚨,陰瓣一陣緊縮,滲漏滿潮的熱流牢牢含著挺進的異物。大嶽丸俊眉淺皺,吐出一口粗氣,兩頰微赤,下身陡然噴出一注溫暖的濕液。
無色的淫水融合了斑駁血汙,與白濃的黏液自穴口慢慢傾瀉,於素色褥墊上形成一攤攤引人遐想的印跡。
大嶽丸接住疲憊而倒臥的鈴鹿御前,拔出小穴中的肉莖,讓她靠於肩頭上休息。
「真是…第一次這樣會痛的。」海妖嘆氣,安撫似地摸摸女子的頭。
「你如果快點不就沒事……」
鬼王埋在她的肩膀囁嚅著,意外自己居然不排斥被視作弟弟的對象輕輕撫頭。
「所以,如何?」
大嶽丸哂然笑道,垂首的鈴鹿御前徐徐抬頭,滿面潮紅未退的她低望了好一會兒才迎上他興味十足的視線。
「…至少我對其他人,完全沒有這樣的感受。」
她堅持了半晌後仍然游離了目光,歛起眼神。
「也多虧如此,我知道我夜半夢醒的原因了。」
青年納悶注視著他,而女子卻說累了便呼呼大睡,徒留摸不著頭緒的他。
當時室內洋溢一股無法言喻的氣味,使鈴鹿御前難以安睡,撩撥夜晚敏感的神經。
而後她終於明白,那令她輾轉悱惻的味道,是來自大嶽丸的氣息。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